上班後想上學,是因為覬覦一個有回憶的童年。
一張合約,不是賣出自己的才能,不是賣出自己的時間,更不用犧牲親情、愛情和友情。
只要你努力一點,甚至還能完成夢想。
你只是要,出賣自己將來對年青時的回憶。
忽忽數載,在上班時,更是忽忽,一日很短,一星期很短,一個月很短,一年很短。
一輩子很短。
大部分在香港的人,到了退休,默然回首,只能在細索雨聲裹抽噎哽咽。
只記起做過多少份工,有上了幾次或許沁人心扉的旅行,劃過幾次因為約食飯看電影寫WHATSAPP然後在一起的都市式愛情,還有結婚,孩子,親人離世。
就大約是這麼多。
人過留名,雁過留聲。
名,過後誰會記住,又會浮華在人世間多久,然後如落葉化於塵土,如雲捨下的雨。
想做什麼,找一輩子都找不到的有,找到卻沒勇氣改變的有也大有人在。
村上春樹這樣的說人:存在,這件事本身,就是那機器存在的理由。
人生真的不如戲,有緣份有命運有意外,只是上帝沒這麼空閒顧上六十億人,去編寫每人一個無憾人生,於是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單調的秧歌。
躊躇不決,原來活一輩子,為家人而活而努力讀書,為老闆而活而不斷工作,卻不敢提起勇氣去為自己而活,漾起的一個苦笑,羨慕着別人為自己而活的瀟灑。
偏偏回憶,是人最不能改變的事。
上班後才懂上學應該追求什麼,年老後才懂年青時應該追求什麼。
人都成熟得太慢,成長很太快。
人都不想成熟,卻為來不及的成熟而後悔。
但不成熟,又不會後悔。
是很矛盾。